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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第一所国立高等西医学校诞生记
来源:    日期:2017-10-15     浏览次数:
  民国以降,清朝衰亡;百业待兴,医学更张。1911年10月10日,腐朽没落的清王朝在辛亥革命武昌起义的枪炮声和各地风起云涌的起义光复运动中轰然倒塌,民主共和政府呼之欲出。这时,从日本金泽医学专门学校毕业回国、已在杭州任浙江省咨议局咨议并建成浙江病院的汤尔和(汤任病院副院长兼内科医师),被选为浙江省代表,参加中华民国临时政府的筹建。汤尔和被全国17省代表推选为临时议长,于1911年12月29日在南京主持了中华民国临时政府首任临时大总统的选举,宣布孙中山先生被选为首任临时大总统。汤尔和等人前往上海迎请孙中山,孙中山先生于1912年1月1日偕代表会正副议长汤尔和、王宠惠等赴南京,沪军都督陈其美为护从,在南京就任中华民国临时大总统。汤尔和之后仍回杭州继续操持浙江病院事务,被浙江都督蒋百器聘为浙江民政司佥事,并开始筹办浙江省立医药专门学校。1912年2月12日,清廷宣布退位,孙中山先生遂提出辞职,并将总统职位移交袁世凯。3月10日,袁世凯就任总统。在孙中山总统治下的教育总长蔡元培,在北京就任唐绍仪内阁教育总长。1912年夏,汤尔和被蔡元培聘为教育部会员。1912年7月,蔡元培辞去教育总长,其职务由次长范源濂先生接任。8月,全国教育会议在北京召开,汤尔和应邀参加。会上,汤尔和主张少办法政学校,多办医学专门学校,以服务社会百姓。会议结束后,范源濂邀请汤尔和到家商议,打算在北京筹办一所全国首屈一指的模范医学校,并请汤尔和帮忙。汤尔和慨然允诺:“为社会事业献身,是自己的素志。尤其为医学界出汗,更是应当。不过,要办就得专门西医,不可中西合璧!”范源濂点头同意。1912年9月1日,浙江省立医药专门学校开学,汤任副校长兼组织学讲师。不久,北京教育部来电催促汤尔和北上筹备国立医学校,汤遂将病院和学校事务托付韩士鸿先生,辞去浙江一切职务,离杭赴京。
  1912年10月16日,教育部任命汤尔和为首任校长,10月26日颁发校章,29日呈报启用,标志着中国第一所由中央政府出资兴办的高等西医学校——国立北京医学专门学校正式成立。经先期积极筹备,定为学制四年,不设预科。地址设在由教育部用一万元购买的北京和平门外八角琉璃井原清朝京师大学堂医学馆舍(注:清光绪29年3月由京师大学堂赁后门内太平街民房置医学实业馆,当时选练习生数十人授以中西医学,30年迁医学实业馆于前门外八角琉璃井就地造房屋3座,改名医学馆。光绪33年医学馆停办,前清学部在此设北京女子师范学堂。清宣统二年,女校另迁,馆舍弃置不用。先是光绪28年,孝钦后捐内帑于后孙公园,建施医总局,地处兴胜寺旧址东北隅,与医学馆毗连。女校另迁后由施医总局出资一万两向前学部购买原医学馆舍。民国元年,教育部为筹办医学专门学校,复以原价收回原医学馆舍)。学校开办伊始,开办费用仅800元,全校教职员共9人。订定的教职员于10月先后到校,随后开始修理校舍,购置器具,接收教育部旧存书籍、药品和仪器模型等。当时聘请留日归国者周颂声(生理学)、葛成勋(外科)、陈魏(内科)、孙柳溪(外科)、朱其辉(内科)为教员,汤尔和自兼组织学教授;11月24日,由汤校长呈请教育部提出法案,准予实行解剖。12月从北京、上海两地招考新生,汤校长亲赴上海、杭州办理招考事宜。
  1913年1月,首届在京、沪考录的72名新生到校;1月20日行开学典礼,教育部次长董鸿祎莅临致词。汤尔和校长致词指出:“医校目的,自主观言,在促进社会文化,减少人民痛苦。自客观言,西来宗教,都藉医学为前驱,各国的医学集会以及印刷物中,没有我们中国人的地位,实在是一件最惭愧不过的事。所以这所学校,不仅给诸位同学一种谋取职业的本领,使你们能挣钱,实在是希望诸位负起促进文明、用学术来和列强竞争的责任……”开宗明义指出办学目的。
  1913年春,聘马叙伦为国文讲席,先后拟定学校章程草案呈请教育部备案,汤校长赴日本购办图书仪器。暑期派生理学教师周颂声赴日本调查各地医学专门学校解剖设备情况并研究生理学。8月1日举办第二批入学考试,因入学人数不足定额,复于9月1日再行考录,并于当月开始上课。以后每年从北京、上海两地考录新生成为定例。当年11月举办第一次周年纪念活动,教育总长汪大燮、次长董鸿祎等教育部官员莅临训词并全体合影。草创之时,用马叙伦的话说:“本校方在经始,规模粗略,师徒数十人趣于十余室中,盖虽京师之小学犹有过之者。”
  1915年2月,教育部购买后孙公园施医总局全部房屋拨作本校使用,5月修葺完工。6月,八角琉璃井校门关闭,校门改设后孙公园,施医总局房屋和八角琉璃井房屋连成一片。
  国立北京医学专门学校在近代中国医学之地位,著名医史学家李涛对此有精确评价:“西方医学输入我国,约始于1800年Morisone及Livingstone氏创设诊疗所于澳门。至1827年Colledge氏自美来广州,次年即创设博济医院。”“1843年浙江宁波创立华美医院;1845年上海创设仁济医院;1868年天津创设Mackenzie医院;1969年汉口创设协和医院;1861年北平创设Lackhart诊疗所等。此后各地教会医院,如雨后春笋,设立者极多。此种医院之设,固为慈善事业,但实则藉以教。至今各教会医院,尚于候诊时作长时间的宗教讲演;是以我国西医之输入,与教会有密切的关系。”
  1881年(光绪八年)李鸿章任直隶总督创办北洋施医局,招收甲、乙两种学生(甲种四年、乙种三年毕业),以英人Mackenzie为医官,此为中国办理西洋医学教育之始(1892年改名北洋医学堂,民国十九年被海军部停办);1902年在天津创办北洋军医学校。这“两个学校,虽属国家经营,但是并非为新医学而办医学,乃为练新军而办军医。此所以谈中国医学教育史者,更不可抹煞军医。”
   “至于真正为医学而办之医学校,实始自民国初年。民国二年创办北京国立医学专门学校,元年创办浙江省立医药专门学校。其后江苏、广东、直隶等省,亦相继设立医学专门学校。”
  “至于外人在中国办理之医学校,上海的圣约翰大学医科,于1880年开办。杭州广济医学校,于1884年开办。此后广州之夏葛,上海之震旦,北平之协和,也先后成立。民国元年(1912)公私创办的医学校,各处成立者,不下十余处。”
  1917年3月,北京医学专门学校举行第一届毕业典礼,四年甲级生袁可仕、孔祥选、洪式闾、胡鸿基等22人,第一班(附设产婆养成所)女生章佩金等14人同日给发毕业证。大总统黎元洪派代表屈永秋暨教育总长范源濂、次长袁希涛来校致训词,政学界来宾演说,与毕业生等全体摄影。袁可仕、孔祥选和章佩金获大总统奖给珍品。6月举办第二届毕业典礼,四年级生鲍鉴清、徐佐夏等14人,第二班女生刘镜明等7人发给毕业证。这也标志着学校成立后第一批教学硕果的生成。
  国立北京医学专门学校及其后续更名的北京医科大学校、京师大学校医科,直至1928年更名国立北平大学医学院之前,一直为国内惟一的国立民用高等西医学校,也寄托着历届中央政府对其的期望。
 
 
作者:杨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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